头七回魂夜,我见到了堂伯伯,他对我说……

2020年07月04日20:19:59

今天讲的故事,其实是一个关于我堂伯伯的故事。

我这个堂伯伯啊,一生操劳。年轻时学篾匠,不到一米六的个头,几米长的毛竹在他手里就像玩具似的。

后来娶了隔壁村的村花,也就是我的堂伯母。据说堂伯母年轻时候,美得走过的货郎都要留下看几眼。

不过后来堂伯母嫁给了有手艺会赚钱的堂伯伯,生下一儿一女,也就是我的堂哥和堂姐姐。

从我记事起,堂伯母就没工作过,不是和村里几个有钱人家的老娘们打麻将,就是帮着堂伯伯卖卖菜。

一开始堂伯伯做篾匠,后来没什么人用篾器了,堂伯伯就去种菜,一个人种十几亩地的菜,一个人播种一个人收,收完了还得半夜去菜市场卖菜。辛苦得很,不过辛苦归辛苦,堂伯伯每每提起自己靠种菜把女儿送进了大学,把儿子送进了部队,心里就乐呵,和我爸喝酒都能多喝两杯。

小时候堂伯伯经常在地里给我们几个小孩子挖荸荠吃,洗干净了啃掉皮,甜甜的,别提多好吃了。也有一段时间,菜不好卖,堂伯伯改种甘蔗,我和几个堂姐还去他家地里偷过甘蔗,堂伯伯知道后干脆砍了一捆送到我家,让我们别去地里偷,踩到泥巴脏了鞋子,想吃就给他打电话他会送来。

想起堂伯伯,其实脑子里都是好。只不过去年三月,他去世了,还不到60岁,因为肺癌转移,折腾了不到两个月就走了。走时不到70斤,瘦得不成人形。

我妈通知我回去奔丧时,我刚好在准备一档情感课,接到电话就往家里奔。结果还是没见到最后一面。

后来去火化前,我爸让我早点起床一起去殡仪馆,见见堂伯伯最后一面,也算是尽了孝道。

不曾想从来不会睡过头的我,那天早上竟然睡过了头,而且当时我大姨妈第二天,整个人特别虚。因为睡过头,最后也没赶上灵车去殡仪馆,所以也没去成。

老家的规矩是,火化了之后是直接上山的。我因为没赶上去殡仪馆,所以在山脚下等着灵车来。

也是因为没赶上最后一面心存愧疚,在等待的期间,我让我妈联系了花圈店买个花圈来,虽然我们那里没出嫁的女儿是不必过人情的,但想来这个堂伯伯平日里对我们都非常好,小时候经常拿好吃的给我们,所以对他也是当亲伯伯一样。

丧礼结束之后,我直接回了杭州继续忙手里的案子。

但回去之后,我一直睡不好。不是半夜醒来睡不着,就是浑浑噩噩的,整个人提不起劲儿。直到堂伯伯头七那天白天,我的眼皮子一直跳啊跳的。跟我妈打了个电话讲起这个事情,我妈说莫不是你堂伯伯在怪你吧,你没见到他最后一面,今天是他头七,要不你回来看看?

这个时候我才想起来,原来堂伯伯头七了。那天也刚好忙完了工作,于是下午我就坐车回家了。

回到家里,我妈带我去了堂伯伯那里上香,又陪了堂伯母很久,吃了晚餐才回家。

回到家中后,我开始整个人不舒服,我问我妈我是不是发烧了,我妈摸了我脑门,说没有烧。但我整个人就是很难受,就好像在一间特别闷的屋子里,快要透不过气来。

我妈看我这副模样,差不多明白了,于是叫了我爷爷过来。爷爷虽然不是懂阴的人,但对付这种丧葬之事也有一点经验。

爷爷来了之后让我妈灌了一碗米放在我床头,然后喊来了堂伯母和堂哥一家,一大家子全部围着我的房间。

一开始我还不明白为什么放一碗米在门口,后来直到堂哥他们都来了之后,才知道今晚有事。

果不其然,夜越来越深,我开始说胡话,身体也越来越烧了,我妈怕我烧坏了脑子,用家里的烧酒一遍一遍擦我的手脚心。

十二点多的时候,我突然间开始降了体温,我妈问我爷爷,怎么办,是不是结束了?爷爷看了一眼那碗米,说还没来呢。

过了不到一刻钟的功夫,那碗米开始往地板上掉,一粒一粒,声音特别清晰,爷爷让大家都安静,全部坐着等“他”来。

只见那碗里的米一粒粒往地板上掉之后,竟然出现了一条“路”,直通我的床头,我妈说那一会我就开始讲话了。

当然,讲话的时候我用的是自己的声音,不过是跟人对话一般:

“堂伯伯,你放心,我会告诉堂哥的,让他尽快和堂嫂离婚。”

“堂伯母有我妈她们呢,有什么事我们会一起帮忙的。”

我妈说我讲完这两句话,就好像睡醒了一般,出了一身汗,整个人都精神了。

后来,堂哥和堂伯母哭着走了,唯独留下堂姐姐一个人。她一直问我,“我爸讲我了吗?”我说没有。后来堂姐姐在我家抱着我妈哭了好一会才被我爸送回自己家去。

我问我妈,为什么堂姐姐要哭这么久?我妈说,堂伯伯这些年为了堂姐姐和堂哥的事情,操碎了心,得了癌症,想必也和这些事有关系吧。

这些年来,堂哥娶了一个不能生育的堂嫂,而堂姐姐三年嫁了两次,婚姻一直不幸福,堂伯伯最后患病离开,也不能说完全和这些事没有关系。

不过后来不到半年时间里,堂伯母就有了新男朋友。还住进了堂伯伯辛辛苦苦大半辈子盖的新房子里,堂哥也没和堂嫂离婚,堂姐姐依旧放荡不羁。

唯独我爸,下地干活时不时地路过堂伯伯的坟,都坐下来和他聊几句,有时候还带上一壶酒两兄弟喝两杯。

后来我问过我妈,为什么当时堂伯伯要来我家,选择和我对话,我妈说,堂伯伯也未必是冲着我来,可能他也是心凉了,知道谁对他好。

人讷,在世时真的不必想不开,想想身后的这些变化,不如自己开开心心多活几年。

或许,冥冥之中,堂伯伯也在找一种精神寄托,就像我离开公司,去选择新的方向一样。

-The End-

*作者简介:野生闺蜜黄小污,BAT前员工。间歇性精神分裂症患者,天生灵异体质,能感知到一些常人不能感知到的东西。文风诡异,江湖事、鬼故事,每晚半夜的下酒菜,我们不见不散!